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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:莫寒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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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在下山的路上天書問我,“為什麽不打散那個男人的最後一點精魂,他那個樣子跟行屍走肉沒有什麽區別。”

我驚訝的反問“他不是人嗎?我們不是只收服妖魔嗎?最重要的是你沒有告訴我呀!”

“原來你心裏是這樣想的呀?”天書的語氣非常奇怪。

“那我該怎麽想?”我反問。

它並沒有馬上回答,當我以為它不會再回答的時候它卻突然開口了。“其實有一些人比妖魔還要可怕!”

我楞了一下,腦海裏浮現出那個王爺和冬陽的樣子,心說:“的確,他們如果站在一起,我更相信那個王爺才是惡魔。”

到了山下,我將冬陽給我的衣服收了起來,介於之前被騙的關系這次我換上了男裝,這樣的話出行也方便些。

我走的累了便在一家路邊的茶鋪裏坐下點了點東西吃,正吃著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:“小二,給這邊上點點心。”

我回頭偷偷地向那說話的人看去,竟然是那個在雪山上面碰到的大胡子,而此時背對著我的那個人肯定就是那個戴著鬥笠的男人了。想到那個家夥差點殺了我,我就害怕得縮了縮脖子,然後趴在那裏吃著東西,這樣的話我就不會那麽容易被發現了吧。

“老大,我們真的要去幽冥城嗎?”大胡子問那個戴鬥笠的人。

“嗯!”

“可是老大,相傳幽冥城裏只要進去了就沒一個能活著出來的。”大胡子明顯不想去。

原來他們也要去幽冥城,這樣的話,我只要跟著他們就不怕走錯路了,然後蠻有興趣的繼續聽著他們說話的內容。

“幽冥城每一百年才出現一次赤月,再過幾天就是赤月出現的日子,如果這次錯過了,就再也沒有機會了!”戴鬥笠的男子難得說了這麽多話,“你放心,到時候你等在‘淩雲峰’下就行,如果三天之內我沒有出來,你就自己回去!”

“老大!”大胡子話裏的擔心十分明顯。

“好了,不要再勸我了!”戴鬥笠的男子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呀!

大胡子低頭吃著小二剛剛端上來的包子,沒有再說什麽。

我心裏卻犯了嘀咕,“幽冥城真的有那麽恐怖嗎?他連後事都交代好了?”

他們走了沒多久我便朝他們走的方向跟了上去,“他把那個男人殺了!”天書突然開口。

“哪個男人?”我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弄得有點摸不著頭腦。

“雪山上的那個男人!只是他沒有處理好,留了一絲怨氣一直跟著他呢!”

“我看不到嗎?”我覺得我理應看得到才對。

“藏在鬥笠下了,你根本就沒有往那裏看。”

“哦。但是他那麽厲害,怎麽會犯這樣的錯誤,他應該會直接將那個男人變成灰飛才對。”這應該才是他的做事風格。

“是那副畫!那個男人的精血早就和那畫裏面的女妖融為一體了,那個男人被殺後,畫裏面的女妖纏上了那個誅魔師!但是由於他們燒了那間屋子,當然那副畫也連同一起燒了。那個女妖便沒有了地方寄宿,所以他們發現不了她。”天書說的頭頭是道,我都開始佩服它了,好像他真的什麽都知道一樣。

“那你之前怎麽沒有提醒我收了那個女妖?”我問。

“主人,你要記住巫靈慕容家的人只殺或封印會在天書上出現名字的妖魔,這是巫靈慕容家族與魔族和妖族定下的契約,永恒不變。當然必須在第一次碰面的時候就要了結,如若不然便會遭到反噬,這是你們慕容家的人為了避免族人心軟而定下的誓約。”

“這樣啊!我可真是得到了不少信息呀!哎!我說,你不是每天只回答三個問題嗎?今天回答的問題是不是嚴重超出了你的定義呀!”我嘲笑的說。

“哦,是嗎?我回答了很多問題?那我今天就閉嘴了吧!我先去□□□□我的新朋友‘血咒筆’和‘血硯’了,主人,請你暫時不要打擾我哦!”天書說完這話後果然沒了反應,看著手腕上的天書,我竟覺得非常幸運,天書應該算是我的朋友吧!有這樣一個如影隨形無所不知的朋友還真是人生的一大樂事。

走著走著前面出現了一條岔路,我躊躇著不知道該往哪邊走,心想,早知道就不提醒天書了。現在好了,不知道走哪條路了。

最後我只好選了左邊的路走,希望沒有走錯吧!走著走著,竟然聽到有人喊救命,我是誰呀,我怎麽可能見死不救呢?於是我順著那聲音的來源一直走到了一個陷阱旁邊,往下一看,一個人正坐在陷阱裏面,他正用樹枝戳著陷阱底下的土,然後呼救的聲音越來越小了。

“餵,你還需要我救你嗎?”我沖著陷阱底下問。

他立刻站了起來,兩眼發光。然後擡頭看向我說:“救救我,我爬不上去!”

我看到陷阱的周圍光禿禿的確實沒有那麽容易爬上來,而且他的衣服上,手上,臉上全都是泥土,看來不像是在騙我。我在周圍找了一些藤條,然後一頭綁在一棵樹上,一頭扔進了陷阱裏面。然後對那人說:“自己拉著繩子爬上來吧!”我見他已經在開始拉著繩子往上爬了,我便坐在樹下休息。過了好久,那個人才爬上來。

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,然後對我說了聲謝謝。我沒有回答他,只是起身準備繼續趕路了。

他卻跟了上來,“這位兄弟,你救了我,不如我請你吃飯吧!前面有個小鎮,我還可以請你在那裏住一晚。”

我心想,請我吃飯?我怕被你毒死呀!請我住一晚,我可不想在遇到同樣的事情了,萬一我這次運氣不好遇到的不是冬陽那樣的好妖,我豈不是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,哼我才不會上當呢。“不用了,我救你只是出於我做人的原則,見死不救,我做不到!”

“可是我也有我做人的原則,那就是有恩必報,你不接受我的好意,我就一直跟著你!”他說的倒是挺堅決的。

“你隨意!”丟下這句話後我便走回剛才那條路上開始趕路了。奇怪的是他還真的一直跟著我。我呢也並不在意。他要跟著便跟著唄,只要他不是壞人。

果然在天快黑的時候,我便到了那小鎮上,雖是小鎮,但也是十分熱鬧的,集市兩旁的燈籠照的整個小鎮如同白日。我驚奇的看著路旁攤子上擺放的各種精致的物品,那些都是我從來都沒有見過的。

突然我被一個攤位上的一支發簪吸引了,它並不是最漂亮的,但是我記得在我很小的時候娘親的頭上經常帶著這樣一支發簪。

我正看得入神,那個賣發簪的人說:“姑娘,你可是好眼力呀!這根發簪可是誅魔師慕容嫣然戴過的,你看這材質,這款式,現在已經沒有幾個工匠能打造出來啦!”

“你說這是誅魔師慕容嫣然戴過的?”我靈機一動,不可能那麽巧吧!“怎麽證明?咦,你怎麽叫我姑娘?”我突然發現自己一身男裝,這個人怎麽這麽容易就看出來了!

“姑娘這就有所不知了吧!在下閱人無數,而姑娘長相清秀,即使是扮作男子也不像啊!”

我當下明了“原來是這樣呀!”

“當初慕容嫣然當掉這支發簪的時候在這根發簪上施了法術,說是留了些話給這支發簪未來的主人,我已經等了十二年了,可是它的主人還沒有來贖回它。”賣發簪的人皺著眉頭,像是生怕那個贖發簪的人不來了一樣。

我伸手將發簪拿在手上,果然它發出了紫色的光芒,我看向賣發簪的人,他的眼睛一亮,而且看起來有些激動。我的耳邊有一個聲音對我說,“馨兒,這支發簪是你父親曾經送給我的定情之物,我怕日後它會跟著我一起消失,便先把它寄存在典當商販這裏了,你帶著它去邕都城找你的親生父親,這樣你便不會那麽孤獨了。永遠愛你的娘親。”

我感覺自己的心口有些疼,娘親,原來我還有父親,還有,為什麽你在那之前就知道自己會消失?

“既然這支發簪找到了它的主人,那你就將他贖走吧!當初我是用五十兩金買下的,十二年的保管費,一年十兩金,一共是一百七十兩金。”他撥動著手上的小算盤,嘴裏念念有詞。

我用心智跟天書溝通,“天書,天書,快點,我需要一百七十兩金子。天書,天書?”可惡,這個家夥明顯是故意不回答我的,我正躊躇著,對面那個商販的臉色立馬從笑臉變成了鄙夷,“姑娘,你該不會是沒有金子吧?”

我尷尬的笑笑,“那個,我可以......?”先欠著嗎?

“夠不夠?”身後伸出來一只手將四錠金子放在那個商販面前。

商販和我都嚇了一跳,我們同時看向來人,“白雪?”我脫口而出。眼前這個人除了頭發和眼睛,其他地方簡直和白雪長得一模一樣。他的頭發是黑色的,眼睛和正常人的眼睛一樣。並不是白雪的藍色眼睛。

“嗯?”他顯然楞了一下。(不過我後來才知道他這個“嗯?”是答應了我叫的白雪,而並非我理解的反問我白雪是誰。)

“對不起!我剛認錯人了。”白雪明明是只狐貍精,而現在在我面前的這位男子分明是個人啊!

他臉上僵硬的表情立刻不翼而飛了,笑著拿過那支發簪插入我的發間。然後他認真的看了一下我說道:“果然很適合你!”

我擡頭呆呆的看著眼前這個五官精致,眼神清明的男子,“你是?你認識我嗎?”

“公子,找你的三十兩金!”那個商販拿著些金子遞給他,他接過金子後才回答我的話!“你這麽快就不認識我了?你白天才從陷阱裏將我救出來的。”

我恍然大悟,原來是白天一直跟著我的那個人,白日裏他臉上全是土,衣服也臟得連什麽顏色都分辨不出來了,原來他長這個樣子呀!“是你呀!你放心,日後等我有錢了,我會把金子還給你的!”

“不用還了!簪子是我送你的,就當是對你白天救我的答謝吧!”他輕松的說著。

我想了想也對,如果我沒有經過那裏救他,他說不定就會被餓死在陷阱裏,他的一條命總是要比這支簪子值錢的吧!雖然對我來說需要簪子才能找到父親,但是它也沒有一條人命值錢呀!“既然這樣的話,我就收下了。只是現在你救命之恩也報了,以後就不用再跟著我了!”

“那是那是!”他賠笑著回答。

“那,再見吧!”我笑笑對他擺手。

“等一下!”他突然叫住我。

“姑娘晚上可有住處?”他的臉上帶著笑容,那意思似乎很明顯,像是在說,你有錢住客棧嗎?

我拍了拍手腕上的天書,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,“暫時沒有。”

“那不如我花錢請你住店吧!大晚上的,我總不能讓你一個姑娘家露宿街頭吧!”他的臉上依舊帶著皎潔的笑容。

“這樣的話,便謝謝了!請問公子貴姓。”我想了想確實覺得不應該露宿街頭,便答應了他的提議。

“免貴姓莫名寒程。姑娘貴姓”

“慕容馨兒。”我笑著答道。

我們走了好幾家客棧都已經住滿了,最後來到一家叫做“古丈樓”的客棧,但是只剩下一間房了。

“馨兒姑娘,既然只剩下一間客房了,不如我們一起將就一晚吧!”莫寒程一本正經的樣子對我說。

“可以呀!”我想也沒想便回答。或許是因為他長得和白雪挺像的,便對他沒有絲毫防備。

他的臉上明顯露出驚訝的神色,我倒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了,“怎麽了嗎?”

“呵呵......沒什麽,那走吧!”

剛進房間我便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部拿到一邊,然後讓小二再拿一張被子過來。果然他一會兒便拿來了一張被子,小二走後,我將被子鋪在桌子上準備脫鞋子上桌睡覺。

“你睡桌子?”他問。

“對呀!你出的房錢,總不能讓你睡在桌子上吧!”我笑笑如實回答。

“這張床也挺大的,不如我們一起睡床上?”他一臉無害的說道。

“古書有雲,男女授受不親,成親之後才能睡在一張床上的。”這人是沒有看過書嗎?連這個都不知道?

“那你與我成親便是,你放心,我一定會是一個好相公的。”他一臉的誠意,完全看不出是在開玩笑。

“我先前已經和冬郎成親了,所以不能再和你成親。”上次和冬郎,應該算是已經成親了吧!

“你說什麽,你已經和別人成親了?”他突然有些激動的抓住我的胳膊問。“什麽時候的事情?”

“就前幾天的事情,只是他現在被人控制,還需要我找到靜水才能救他。”我實話實說。

“靜水?你可知道靜水是什麽?”他的臉上露出了擔憂的神色。

“不知道,但是只要我找到靜水,冬郎就可以自由了。”我回答道。

他一臉的不高興,仿佛我說錯了什麽一樣,轉身走到床邊,脫掉鞋子上了床,還把床帳給拉了下來,我完全看不到他了,他隔著床帳對我說,“既然你想睡桌子,那你便睡吧!我才不想管你呢!”

這人怎麽說生氣就生氣呀!搞得好像我對他做了什麽過分的事情似的。我郁悶的爬上桌子,蜷縮成一團,蓋著被子很快便睡著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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